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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郭青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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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 郭青衣

一個時代,一泊江湖,一段恩怨,兩個家族,一場婚禮,一男一女。

阿濱站在臺下身體好似在被什麽撕裂著,一邊是臺上的郭銀鈴,另外一邊是被匕首架在了脖子上的李般若,而此刻最可悲的似乎並不是那個身不由己的女人,也不是那個命不由己的男人,而是他,因為無論選擇那一邊,對於阿濱來說,都是一種深深的煎熬。

人生最怕如此,一條路,無論是走那一邊,都是痛苦。

“我喜歡看著你臉上出現這般表情。”駱擎蒼笑著,那是一張阿濱恨不得撕裂的笑臉。

“駱擎蒼,放開他!夠了!”最先趕到會場的沈如豹穿過人群,站在了李黑虎身前沖駱擎蒼吼道。

駱擎蒼轉過頭,瞧著眼前這個武夫,眼神之中難得有了一分認真,或許對於他來說,沈如豹是一個能夠制造威脅的存在。

“怎麽,麗景也倒戈在那個小子一邊了?”駱擎蒼一只手攥住李般若的脖子,好似拎小雞一般把李般若給拎了起來,然後匕首再次深入李般若的脖子,眼神之中滿是玩味。

阿濱瞧見這一幕,已經忍不住靠近駱擎蒼,但他轉過頭看著臺上那個女人,心又絞痛著,握緊手中的銀鈴。

“駱擎蒼,這是一場婚禮,並不是你的一盤棋,這一段恩怨怎樣,都是你跟這一頭孤狼的事情,但不要把麗景牽扯進來,現在離開,就算是你把整個京城攪合成一灘渾水,我都不在乎,但是在麗景,不行。”沈如豹說著,他慢慢逼近駱擎蒼,企圖攔住這個某種意義上比郭野槍還要棘手的家夥。

駱擎蒼倒是一直笑著,他慢慢轉過頭對阿濱說道:“再不做選擇,你現在可就沒有機會了,我手上這一條爛命,對於我來說,可是很不值錢。”

“駱擎蒼,我一定不會放過你!!!”阿濱咬牙切齒的說著,而無論他何等的怒火中燒,駱擎蒼手中的匕首,只是慢慢深入李般若的脖子。

“跪下。”駱擎蒼一臉玩味的說道。

拳頭在攥著作響,嘴唇被咬出血來,但所投向這麽一個陷入折磨的孤狼的目光,卻滿是冷漠。

並沒有為這麽一個可悲的家夥發聲,一個都沒有。

原因很簡單,誰都不想得罪這個名為駱擎蒼的男人。

王大臣低聲罵著,他此刻腦袋都快炸了,因為他怎麽看不出眼前這一幕到底是一個什麽意思,為什麽駱擎蒼會出現在這裏。

沐長青只是微瞇著眼睛,攔著渾身顫抖的王大臣,他看向臺,臺上是相擁在一起的李浮生跟郭銀鈴,對於那個接連遭受著重大打擊的女人,似乎變成了即將雕謝的花蕊,並沒有註意到臺下的景象,這是一個很不好的預兆,對於沐長青來說,郭銀鈴更是一個不確定的因素。

因為對於郭銀鈴來說,她的表情實在是太過平靜了,平靜到讓人覺得不自然。

馬溫柔悄悄走下了臺,那一張微笑的臉終於消失不見,換來的是一種深味,她想起了在西城第一次見到一頭狼崽子,從魏九口中得到這麽一個故事。

這一刻,這一個鐵石心腸到對這個江湖任何沈重都能夠做到熟視無睹的女人,似乎有點為這一頭孤狼而心疼了。

一個人,想要貫徹自己的道義在這個人世間到底多麽困難,或許通過這一頭孤狼已經被演繹的淋漓盡致。

會場慢慢平靜下來,或許是因為這一頭狼不動了,又或者因為駱擎蒼不動了,所有人都在緊張的看著這相對的兩人。

接下來的一幕,讓所有人都有幾分驚訝,這個敢在麗景搶婚的存在,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深深低下了頭顱。

萬眾矚目之下,這一頭剛剛讓人有幾分畏懼的狼,突然變的可悲起來。

他輸了,輸的很慘,在整個京城面前,展現了他的軟弱,而他所經受的痛苦,卻一點都不比旁人少。

沈如豹也停住了腳,看著那個跪在地上的家夥,一臉的若有所思,他很清楚,在這麽一個江湖丟掉了這最後一絲面子,到底代表著什麽,怕是明天,這一頭孤狼就會遭受到千萬的恥笑。

“我要離開了。”臺上,郭銀鈴慢慢離開那個讓她眷戀的懷,然後對李浮生默默的說著。

她伸出手,擦拭去他臉上的淚水,然後轉過身看過臺下,那個背對著她跪在地上的男人,看起來有幾分佝僂,似乎這樣的人,怎麽能夠支撐起一段恩怨,一個時代,一個故事。

但也就是這樣一個人,讓她無限的想要以郭銀鈴的身份活下去,而不是多年後連自己都不認得自己。

她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註視在那一頭孤狼身上的時候悄悄走下臺,而李浮生只是站在臺上默不作聲,目送著她的離開,這似乎一點都不像是他的作風,此刻李浮生很清楚,這個遠處的白色婚紗,他攔不住,三年前如此,十年前亦是如此,但他並不因為這個而感到悲哀,因為此刻的他並沒有打算攔,那個遠處的郭銀鈴在某種意義上對他來說,才是最過最過耀眼的存在。

“不可笑,只是有點遺憾。”一句淡淡的女聲打破了沈默。

沈如豹只是嗅到一絲清香,那個青衣女子就這般與他擦肩而過,沈如豹楞楞的看著那個如同女神一般的背影,還未吐出這個名字,跟隨著郭青衣一同走進會場的常斌默默說道:“青衣大花旦,跪在地上的一頭孤狼,就是這麽一個故事?”

駱擎蒼瞧著這個跪在眼前的阿濱,好似看著一個特別諷刺的故事,厲聲說道:“如果讓那個糟老頭子看到這麽一幕,估摸著會氣絕過去,他最得意的徒弟,正跟他最失敗的徒弟下跪。”

駱擎蒼這並沒有壓低的一句話,好似拋下了一個重磅*,扔進了會場,所有還因為眼前這麽一幕而受到沖擊的人們在聽到駱擎蒼這麽一句話有幾分傻眼,誰都清楚駱擎蒼究竟是誰的徒弟,那個陳姓的老人怕是在京城處於無人不知的地步。

而那個如同傳說級別的老人,唯有一個還在京城的徒弟,那便是駱擎蒼,現在又蹦出來這麽一號人物,這的確可以用爆炸性的新聞來形容。

或許對於大多賓朋來說,這只是一個有幾分驚艷的八卦,但是對於知曉幾分當年恩怨的人們來說,這可不僅僅只是一個新聞,又或者一個樂子。

第一排的六張桌子的氣氛空前的凝重,所有人都因為駱擎蒼這麽一句話表情有幾分汗顏。

“陳天師的最後一個徒弟,對嗎?”那個長馬尾的女人起身,透過人群盯著那個跪在地上的孤狼,表情有幾分深味。

另外一桌。

“有這種事情?!”那個額頭上有著兩塊胎記看起來好似一根枯木一般的老人一臉驚奇的說著,在聽到這如同爆炸性的一席話,即便是他也無法做到波瀾不驚。

曹家一桌。

曹鳳年手指微微顫抖的說著:“看來陳天師後面,還有棋可下,不過對上駱擎蒼這麽一個對手,就不怕把棋給下死了?”

沐家一桌。

沐九臺手中的煙已經被手指夾斷,他無法想象,當年那個孤身來見沐梨花的年輕人,竟然有著這般通天的背景,此刻他只是有幾分慶幸,他當年並沒有走錯那麽一步棋。

但盡管如此,沐九臺還是感覺後背幾分發涼,畢竟此刻打心眼裏有一種一切都被冥冥之中註定的感覺。

王家一桌。

一個國字臉黑白發的老人喃喃道:“我終於知道為什麽李清明跟郭紅牛會露出那種表情了,看來兩人心中也是明鏡,但這事兒牽扯到了那一段恩怨,誰都壓不下來。”

最後是那一桌上海人,不過唯有那兩個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在竊竊私語。

現在內心最過掙紮的,無疑是李清明,在駱擎蒼說出這麽一句話後,無疑這一場婚禮整個性質都發生了改變,這是他最不想要看到的情況,但偏偏還是發生了。

“同門師兄弟?難道他的師傅也是?…”王大臣懵了,連帶著朱莎等人都是一臉的難以置信。

沐長青則是用顫抖的手點燃一根煙,他慢慢清楚,這些東西,不是他該觸碰的。

“如果陳天師還活著,不會因為這個跪在地上的孤狼而氣絕過去,而是會因為你這麽一條喪家犬而羞愧自盡,駱擎蒼,你這張臭臉丟盡了,現在連那個老頭子僅剩的一點顏面都不放過?”一個聲音透過人群傳出,雖然聲音不大,但是在寂靜的會場,反而傳播力很強。

所有人都看向聲音的源頭,而在沈如豹身後,走出了那個身穿青衣的女子。

“郭青衣!!”有人已經不禁失聲喚出這麽一個名字。

李清明的眉頭因為這個女人的出現更加緊皺,似乎該到場的全部,都到場了,不該來的,也全部都來了,而一通從一樓傳過來的電話,讓李清明的表情再次蒙上一層陰霾。

壞消息層出不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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